陆文芳走到一座新坟前,道:“娘,你看这有座新坟。”
“不要乱闯。”上官梅雪忙进前道:“这里距城里太远,应该不是城里的死人,大家小心点。”
孙雅楠前行惊道:“这里还有两个死人。”
六人进前观看,孙义惊道:“叶破眉心,这是柳涛惯用的杀人手法,一定是柳涛!”
他话音未落,只听一声女子的清脆笑声,道:“师兄,这么多年了,你还记得我。”一条彩影掠过树梢,轻飘飘的落足六人面前。
“柳涛!”“柳无情!”孙义与白月兰脱口而出。
柳无情丽面如花,满是迷人的笑,如果不知她底细的人,绝想不到她曾经是个男人,而且还是个摧花狂魔。她美艳的一笑道:“这地方太冷清了,难得今日这么热闹,我真的好开心。”
六人听她连声音也变了,不禁望而却步。
孙义道:“柳涛,你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,自己不觉的好笑吗?”
柳无情掩唇一笑,道:“师兄,你是不是老眼昏花了,现在我可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女人了,你应该不会忘记,小时候你为什么不肯与我一同洗澡吧!现在我已经将男人的东西割掉了,可不许你再骂我是人妖,要叫我师妹才对,师兄这么多年不见了,我真的好想你。”说着就要投怀送抱。
孙义羞得老脸通红,连忙躲闪开,道:“柳涛,我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,你在江湖上为非作歹这么多年,师父遗言让我清理门户,老夫要尊师命行事,出招吧!”“噌”拔刀在手。
柳无情咯咯一笑,道:“师兄,你说的那些都是老黄历了,现在柳涛已死,他做的那些事情,也就随风而逝了。自从昨晚我彻底变成女人的那一刻起,我的心和思想也彻底改变了,原来男人和女人有这么大的区别,从今往后,我要走的路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。师兄就不要旧事重提了。”
白月兰冷哼一声,道:“你这人妖,我问你,陆啸天是不是被你用阴损下流的手段劫持了?”
柳无情面现惊色道:“陆大侠双腿残废,我一直感到很可惜,虽然十六年前他把我打的落荒而逃,过了十六年的黑暗生活,可我并不恨他,而且为他彻底改变了自己,我怎么会劫持他呢!”
白月兰道:“陆大哥突然失踪,你的幽灵教徒遍布天下,不是你要报当年之辱,劫持了他,还会有谁?”
柳无情无名的感到一阵心痛,抚胸道:“我柳无情向来敢作敢当,如果是我所为,我为什么不承认?”
上官梅雪道:“此事你可以否认,但是陆啸天的双腿是你弄残的不会错吧!今天我就要你一双腿,接掌。”
“慢着。”柳无情不悦地道:“陆啸天的妹子成群,没有一个讲理的,他杀了我的结义兄弟,我敬他是条汉子,才让他落个残废,如今还不是一样妻妾成群,儿女满堂。我当年要是想杀他易如反掌,你们这些女人不都得守寡。为人做事要讲良心,从今往后,我不会再与陆家结怨,违誓便如此木!”语毕,双臂一振,一股强大的气流冲向身后的树林,刹那间,“咔咔嚓嚓”一阵脆响,两丈外十几棵大树拦腰而折,乱砸在林中,烟尘碎叶飞扬。
六人见此情景,大吃一惊,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,这十几棵大树是被她一挥而倒的。
柳无情看了看六人,道:“学无止境,艺无际涯。我苦练十六载,志在天下,以后绝不会在小事上与人争锋,如今吐蕃入侵中原,唐皇昏庸无能,江湖贼子猖狂霸道。无数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,我们身为武林人士,应该为百姓多做一些事,岂能光为一己之私而存活于世,师兄,你说是也不是?”
她一番正义之言,说的六人心服口服,自感惭愧。
孙义幽幽的吐了口气,道:“师弟说的有道理,没想到你会说出这样的话来,为兄深感惭愧。”
柳无情进前握住他的手,温馨的一笑道:“师兄,该叫师妹了,这些年小妹真的好想念你,只可惜不知您的侠踪。”温文尔雅,柔情似水,显得又亲近又令人怜爱。
孙义握着她柔软的手,看了看她高高隆起的酥胸,很不好意思地道:“师兄也时常想起你,真想不到,你会下这么大的决心改变自己。”
柳无情松开他的手,道:“我能改变其实是有原因的,今日不说也罢,白月兰妹妹,十六年前我错杀了令尊,今日你要想以武功胜过我报仇,是不可能得了,我不躲不闪,任你在我身上刺一剑,生死由天,你来吧!”
白月兰万万没想到,当年阴狠恶毒的柳无情,会摇身一变成了温文尔雅的绝色佳人,心中的仇恨早不知哪里去了。她握住剑柄,道:“柳无情,你真的甘心让我刺你一剑?”
“当然。”柳无情毫不犹豫地道:“柳无情唯一的优点就是说话算数,你尽管刺吧!我绝不躲闪。”
白月兰缓缓的拔出长剑,猛地刺向她心窝,眼见剑尖即将刺到她的胸脯,她真的不躲不闪,连忙收剑,道:“我白月兰也不是小器之人,你既然悔过自新,我就给你一次机会,这一剑就先寄存着吧!以后你若再做恶,我再刺不迟。”
柳无情嫣然一笑,道:“妹妹今日不刺可不要后悔,我说不定会抢你的丈夫的,你可要小心吆!”
四位夫人掩唇一笑,白月兰笑道:“我有什么好后悔的,只要陆大哥能喜欢你,我们也不在乎多一个姐妹,有什么能耐你尽管使好了。”
“哈哈哈哈”众人一阵大笑。
柳无情掩唇道:“走吧!大家远道而来,我总该进一进地主之谊,到我的地下宫殿畅饮几杯吧!”
她的盛情,六人不好拒绝,相随走入林中。
明月清辉之下,幽州至杭州的大运河上,一叶扁舟顺流漂游着。两岸青山连绵起伏,沿岸桃花盛开,芳香四溢。
舟上一位白衣丽人怀抱琵琶,玉指轻弹,樱唇微启唱道:“世态炎凉凄冷风,几番失意月明中。悲欢离合谁耐得?多情苦恼胜无情……鸟语花香人憔悴,万缕柔肠千尺泪。一生相守终为何?花落才知真滋味……”曲调低沉哀婉幽怨,催人五腹生悲,一曲唱罢,白衣丽人已泪流满面。
船舱中走出一个蓝衫俏面青年,手里拿着一卷书,抬袖拭去腮上的泪水,道:“妹妹,唱的很好听,只是这曲调太让人悲伤了,你选一首别的来唱吧!”
白衣丽人拭泪道:“周姑娘是个江湖艺人,也就是豪门子弟所指的歌姬,她的生活一定很悲凉,留下的词曲大多都是悲伤的曲调,这只琵琶上不知滴过她多少伤心的泪水呢!”低头抚摸着怀中的琵琶。
俏青年道:“周姑娘的确很可怜,才三十八岁就去了,临死前若不是遇上我们,岂不得暴尸荒野之上,唉!真不知人生一世为了什么,小姐,我觉得这首“烟雨人生’不错,你看一下。”
白衣丽人看着她,道:“春兰姐,你怎么又叫我小姐,我说过多少次了,要叫我妹妹或者飘飘吗!”
春兰笑道:“叫了十年的小姐,都习惯了,一时间改不过来,你快看看这首曲子吧!”
柳飘飘道:“这首“江湖烟雨’我也很喜欢,看它的词义一定是个武林中人写的,姐姐听着,我来唱。”她看了两遍曲谱,玉指轻弹,唱道:“刀剑啸,威武在今朝,腥风血雨肝胆相照论英豪。儿女情,金刀银剑绕,卿卿我我悱恻缠绵恨难消。滔滔长江水,只去不见回,人生如梦,烟雨迷离,高歌红尘悲……”曲调激昂,却又暗含隐隐忧伤,耐人回味。歌声琴曲合为一体,随风远播。
柳飘飘一曲唱罢放下琵琶。
春兰拍手笑道:“小姐、妹妹唱的真好听,以后教教我。”
柳飘飘微笑着“嗯”了声,冲船尾摇船的老人,道:“把船靠岸歇息吧!”
灰衣老人应了声,将小舟缓缓停在岸边,扬手将铁锚抛挂在岸上一棵老树暴露的根上。他转身走入舱中,点燃一盏油灯,取出一个大红葫芦,两只酒杯,倒上酒道:“两位姑娘过来喝一杯吧!这是上等的桂花酒,提神不醉人的。”
二女愁肠百结,正想借酒浇愁,相继入舱。
春兰道:“老伯盛情相邀,我们姐妹就不客气了了,多谢!”
灰衣老人微一叹息道:“同是天涯沦落人,姑娘不必客气,请!”举起酒葫芦喝了一大口。
二女端起酒杯饮了少许。
柳飘飘道:“老伯也有心事吗?”
灰衣老人长叹一声,道:“实不相瞒,老夫本来有妻有女,还有个老父亲,十八年前为了逃避战乱,我一家四口赶奔长安投亲,没成想中途遇见强盗,抢走了我的妻子,我不忍心让妻子落入虎口狼窝,让我父亲带着我五岁的小女雪儿先走,我去追强盗救妻子,只因我人单力薄,未能如愿,反受其害身受重伤,多亏一位青年侠士救了我,我养好伤后,到处找寻妻女和父亲,整整十八年啊!一点音信都没有,唉!”说到此,大口大口的喝着酒。
柳飘飘不由得一阵心酸,问道:“不知老伯贵姓高名?”
灰衣老人道:“我叫林玉华,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了,连我自己也快忘记了。”
“您姓林?”柳飘飘追问道:“您的女儿名叫雪儿,也就是林雪儿了。”
林玉华点了点头,双目望着夜空,悠然地道:“也不知道这可怜的孩子,还在不在人世……”
柳飘飘道:“我认识一位姑娘,她也叫林雪儿,不知道她是不是您的女儿。”
林玉华十八年来第一次得到这样的消息,心情万分激动,喝到嘴里的酒都顾不上咽下去,吐出急道:“她在哪里?姑娘快说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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