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于夏见着刘铮,露出个笑容。毕竟是姑娘家,还是从小被捧在手心的,受了伤心里不好受,虽然嘴上说自己没问题,不需要人来看望。但真见有人来了,仍旧很高兴。
刘铮和盛于夏接触不算多,而且每次都是替陆江南跑腿办事,不过盛于夏倒觉得他是个比较好亲近的人。他眼神柔和,不像陆江南那么带有侵略性。而且从面相上看,他应该比陆江南有善心。
刘铮这几天休息的不好,开车过来也是勉强撑着,路上又遇到堵车,两次晃神差点跟前面的车追尾,几天下来,积压在心里的浊气越来越多,却无处发泄,整个人特别没状态。见到盛于夏朝他一笑,顿时有种烟花升空的感觉,人都变精神了。
刘铮问她伤势如何,开口还是叫“盛小姐”,虽然盛于夏跟他说了几次叫她“夏夏”就好,但一看见有旁人在,刘特助官腔就打起来了,整个人都异常自律,时刻记得自己是代替老板来看望伤号的。末尾还不忘说一句,“公司那边出了点儿问题,陆总一时间抽不开身,所以让我先来照应着。”
陆江南出现与否,盛于夏倒不是太上心,左右两个人关系在那摆着,不过听刘铮这么说,她还是点了点头,“其实你真的不用辛苦这一趟,我有孟蔚然陪着,完全没问题。而且就是崴了一下,休息十天半月的就好了。”说着,盛于夏还把肿的馒头似的脚往刘铮跟前凑了凑,让他看清楚。
虽然盛于夏的举动让刘铮有些意外,但凑巧陆江南来了电话,他没来得及尴尬,这篇就揭过去了。刘铮跟陆江南汇报了盛于夏的情况,然后去咨询了医生,看能不能带盛于夏回C市治疗。
盛于夏的伤不算严重,医生交代了注意事项,刘铮就帮盛于夏办了出院手续。医生说回到C市也不用住院,只需要在家休养,不要随意走动,按时去医院复查即可。
刘铮和孟蔚然两个人架着盛于夏上了车,三个人一起回了C市。本来孟蔚然应该回山里,毕竟写生还没有结束。但时间太晚了,她一个人回去,谁都不放心,索性就请了假,跟盛于夏一起回C市了。依着她的说法,反正毕业之后就要给家里打工,成绩什么的,对她而言根本不重要。
返程时虽然交通顺畅的多,但刘铮先送孟蔚然到家,然后才驱车往淮中大道,一来二去,到家也接近凌晨了。一路上盛于夏都很活跃,也全仗着她这个活跃劲儿,否则刘铮开着车都能睡着了。
车子停在陆江南的别墅前,刘铮打开车门准备扶盛于夏下车,却没料到陆江南亲自迎了出来。他一伸手就把盛于夏打横抱下车,仿佛这是两人之间再寻常不过的动作了。
盛于夏却在瞎担心,怕他一不小心把自己的肿脚撞在车门上,连连提醒,“小心我的脚,别撞着。”
陆江南听了这话,甩给她一张冷脸,她果然识趣地闭嘴了。
陆江南手里抱着盛于夏,也没忘了交代刘特助一声,“今天辛苦了,公司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,你明天在家休息一天。”
刘铮点了点头,坐进驾驶位开车回家。
陆江南抱着盛于夏往楼上卧室走,周姐听到动静,也从房间里出来跟着上楼。陆江南觉得她简直是添乱,也气她整天防贼似的看着他,生怕她的盛大小姐在他手里吃了亏。
陆江南没好脾气,“周姐,我跟你盛小姐有要紧事做,你守在一旁不方便。”
周姐听了一愣,半晌才琢磨过来,“陆先生,盛小姐还受着伤……”
话没说完,陆江南“砰”地关上卧室的门,把周姐挡在门外。走到床边手一撒,盛于夏就掉在**了,好在大床弹性不错,没给她摔出毛病。
陆江南居高临下地看着盛于夏,“这回消停了?我怎么说来着,深山老林里有妖精勾着你呢?非要往里钻!”
盛于夏自知理亏,声音不大,却还在顽抗,“夜里下了一场雨,山里路滑,不小心崴了一下,跟膝盖上的伤没什么关系。”说完矛头一转,“看看我脚肿的,都是你给咒的。”
陆江南都要气乐了,说来说去都成他的错了?起初知道她摔伤,心里的确不舒服,可自己觉得不舒服是自己的事,跟从旁人嘴里说出来是两码事。盛于夏出去一趟,又亮出新本事了——胡搅蛮缠。
“受伤的不是我,谁疼谁知道。这回书也别念了,养好伤再说吧。”
盛于夏服帖了,陆江南说什么是什么,没有一点异议。
夜里盛于夏睡不着,脚伤虽然疼的不厉害,但是却有股绵长而缓慢的劲头,像是钝刀子割肉,不肯给个痛快。她一边受罪一边想陆江南的表现,兴许是受了伤心灵脆弱,连带心理防线都不那么牢固了,今天听他因为受伤的事情责备她,心里竟然不那么反感。
况且自从搬来之后,陆江南虽然百般挑衅,却并没有做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情,所以盛于夏觉得他不能算是个大坏人,至少没有从头坏到脚。
小姑娘的心思都单纯,即使自诩看遍冷暖,也比不上老江湖。谁对她好一点儿,有时候因为感动就无限放大百倍千倍,她一时间忘了,这世界上有种人无利不起早,说的就是商人。
盛于夏受了伤,整个人都消停了。陆江南叫人去学校请了假,把她安置在家里,然后接着跟聚力内外斗智斗勇。
待在家也并不觉得闷,在画室里画画,一画就是一整天,出来后跟个花猫似的,手上脸上都是颜料。好在年轻底子好,皮肤经得起折腾。出来洗好脸,把叶宝抱在怀里逗弄,周姐那边饭好了,就叫她开饭。这一切都仿佛回到了从前,几乎要让人沉溺。
没多久的时间,宋鸣被人举报受贿,被抓了进去,饶是四处活动,舍了血本,恐怕也难力挽狂澜。
徐国良钻了旁人设好的圈套,生意垮台,只能低价卖掉在聚力的股份还债。
其实陆江南有的是招数,只等罪名坐实就用到对方身上,对症下药,各个击破。可他心里到底念着情分,毕竟都是跟着父亲一起打过江山的,只不过物是人非,野心膨胀,再就是不甘心屈居人下。
可没被他看到的就罢了,被他看到了,怎么也不可能放过去。
聚力这边一波震**过去,董事局果然安分了很多。西郊的度假村项目审批顺利通过,一切工作都步上正轨。
陆江南难得松口气,坐在大班椅里养神,秘书Cindy内线打进来,说前台有位姜小姐想见陆总,没有预约。
仔细一想,除了姜漓,也不认识别的姜小姐。见或是不见?陆江南心里纳闷她来干什么,难道是为了宋鸣的事?
他嗤笑,宋鸣追了八年都没打动她,难道落了难反倒把人追到手了?这让他想起一句话,患难见真情。
搁在别的女人身上,发生这种事他还真信。搁在姜漓身上……陆江南暗笑,那当初抛开他,一个人远走他乡算怎么回事?
这么一来,他倒想知道姜漓的来意了,于是就让Cindy去领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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