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章;告一段落
唐毅心里阵阵后怕,喷火眼睛瞪着地上跪着的丫鬟,厉声呵斥,“是谁派来的?敢在酒宴上做手脚。”
“你们好歹毒心肠,竟想陷害整个莒国公府。”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,可见此时莒国公的愤怒。
初梅风轻云淡的补充,“父亲此话严重了,她不是要整垮国公府,只欲把昨日宴会弄砸。”
唐毅困惑的看向大儿媳,不明白何出此言。
初梅嘴角轻扬,“要在饭菜里放的不是什么剧毒致命药物,些儿导致闹肚子的巴豆而已。”
“也许幕后人担心巴豆作用慢,不能当时发作,又让她在饭菜里撒大把的盐。”
初梅解释非但没有让唐毅愤怒火焰熄灭,反而增长三分,她们这是想要莒国公府丢人现眼啊!好歹毒心肠。
猛地一拍茶几,指着跪在地上小丫鬟,“说,谁如此恶毒,指使的你,背后主子何人?”
跪在地上丫鬟吓得瑟瑟发抖,飘忽不定眼神直往侯依雅身上瞄。
侯依雅警告的瞪了眼跪在地上丫鬟,这个蠢东西,“如此明目张胆,被人发现了怎么办?”
小丫鬟收到侯依雅警告,知道如果自己出卖了二少夫人,母亲和小弟……
不敢往下想,闭了闭眼,猛地站起身向一旁柱子撞去。
厅里诸人没想到小丫鬟会有这般激烈反应,完全来不及阻止血腥一幕。
当然也有人纯属不愿阻拦,比如唐大世子。早已明了,只要丫鬟出现众人面前,不选择这样做法,也会有人灭口。
侯依雅瞧了眼满头是血,已经没有气息的丫鬟,嫌恶的别开眼帘。丫头虽然笨了点,还算识趣,没有给自己添麻烦。
侯依雅事先早想好退路,成功把事情做完,会找人除掉。
事完成后被人发现,也无损失,东西都放进去了,一时半会儿还能重做酒宴吗?贱人脸是丢尽了,无能名声也会广为流传。
丫头的娘与幼弟都在自己手上,没什么担心。
唯一没料到的是该死丫头竟然东西没放进去,就被抓住。
唐毅看着撞柱而亡丫鬟,半晌没有言语。
唐世子发现丫鬟要撞柱,第一时间把初梅搂到怀里,大手遮住女子眼眸。可不想让自家小妻子看到这样血粼粼场面,尽管如此唐云鹏还是感到初梅轻颤了下。世子爷紧了紧怀抱,感慨的想;“他梅儿经历过那么多阴谋算计,还是如未沾世事般善良啊!”
待下人将丫鬟尸体搬走,擦抹掉血迹。唯恐事情对她们不利的冯安安先下手为强,倒打一耙,指着初梅道;“怎么管理府邸的?府内如何能留这种丫鬟?”
初梅不得不强迫自己忘记血腥一幕,打起精神应对,不过没有理睬明显心虚,却梗梗着脖子的冯安安,对唐毅解释:“这儿丫鬟不是府里人。”
见唐毅探寻视线落到自己身上,接着陈述,“问过门房,据他们说:‘前日二弟妹要吃东市家点心,这丫鬟是送点心进来的’。”
“关府门前他们核对了出入府内闲杂人等,发现丫鬟没有出府记录。到二弟妹院子问过,柳嬷嬷当时说:‘丫鬟早离开,兴许走的小门。’”
“侧门处又去问了正门、角门、后厨下人们出入的小门,均无这儿丫鬟出府记录。因时辰已晚,昨日才上报,没想到已经出了事。”
“儿媳派人拿了那丫鬟画像去过弟妹指名要买糕点的铺子,那里掌柜伙计均不认识丫鬟。”
侯依雅这下紧张了,原以为从娘家弄个脸生丫头,神不知鬼难觉,办完事处理掉,便一了百了。
谁想到贱人不仅把正门看守那么严,连其它的侧门小门也如此,那些地方还这般严谨,难道没有偷懒的?当然,现在不是想这些时候,得好好想想如何度过眼前关卡。
初梅不给二房喘息机会,询问道:“弟妹身边柳嬷嬷怎么没来?”
接收到所有人的注视,侯依雅有些不自然,勉强道;“嬷嬷家中有人病逝,昨晚得到消息,急忙回了乡下。”
幸好昨儿个预感苗头不对,让柳嬷嬷出去避避。
初梅熬有介事地点头,“倒是巧。”
冯安安见枪头直指自己儿媳,辨驳道:“家里死了人还要管啊!手伸的真长。”
初梅淡定地望向冯安安,“冯姨娘紧张什么?本世子妃瞧证据在柳嬷嬷这儿断了,询问下触碰到哪条律法家规?”
“把昨日宴会上动手脚人查清楚难道有错?心急什么?”唐云鹏话向来一针见血。
冯安安不服气的道:“哪里有心急?要弄清楚也得等柳嬷嬷回来再说。”
过了这关再和你们做计较,日后办法多得是。大不了将柳嬷嬷灭口,来个死无对证。一个嬷嬷罢了,值档什么?能为主子做事情乃她的荣幸。
唐云鹏冷哼声:“不必等,陆鸣把人带上来。”
堂外陆鸣应声而入,他手里提着的正是回乡下柳嬷嬷。
初梅查到柳嬷嬷身上,就怕侯依雅把人灭口,或者藏匿起来,昨天让冷云一直监视着侯依雅院子。
不出所料,天黑后柳嬷嬷鬼鬼祟祟的离开府邸。冷云按主子命令,把她击晕,带将回来。
看到五花大绑的柳嬷嬷,侯依雅脸色瞬间惨白。
这次不等初梅问话,唐毅对跪倒在地,面皮灰白的柳嬷嬷立声道:“前天那个送点心的丫鬟去了哪里?”
柳嬷嬷已经在外面站了许久,对正堂内发生事情听在耳里。偷瞟眼自己主子,咬咬牙,狠心道:“她送完
点心就走了,奴婢不知道去了哪里。”
“胡说,根本不是点心铺的人,压根就没出过府。”唐毅快暴怒了。
“奴婢不知道呀!奴婢……”
不等柳嬷嬷喊完冤,再没有耐心瞅眼前装疯卖傻的柳嬷嬷,唐毅呵道:“来人,把这儿老货拉下去乱棍打死。”
听完唐毅命令,初梅抬眼看了下自己公公,没想到也有这样“残暴”一面。
也难怪,毕竟祖父是武将,公公虽没从军,骨子里到底带着果绝狠辣。初梅对唐毅印象有了进一步认知。
被下人拖着往外走的柳嬷嬷早吓得魂飞魄散,连连求饶,“我说,我说。”
唐毅点头示意拉扯柳嬷嬷的两个下人,被重新带回来,哀求道:“讲出公爷能不能饶老奴一命?”
现在的唐毅怎么还能听她讨价还价?眼眸一瞪,厉声道:“说还是不说?”
柳嬷嬷没法子了,连声告饶:“奴婢说,说,是奴婢替二少夫人不平。”
“世子妃害死了主子腹里孩子,不想让她好过,才做出此事。奴婢知道错了,公爷饶命啊!”
初梅嘴角勾起讽刺笑容,“柳嬷嬷真是护主心切。”
转过头对春雨道:“把东西拿出来。”
春雨得命,将手中包裹承给唐毅,同时解说:“这是捉拿柳嬷嬷时在她身上搜出。”
说完将包裹打开,豁然是面额巨大银票,价值连成的首饰珠宝。
这些东西可不是小数目,不要说一个嬷嬷,即便莒国公府里的几位主子,也不是说拿就能拿得出来。
这一事实摆出,柳嬷嬷为主子不平的忠心,侯依雅说辞不攻自破。
柳嬷嬷想到这些,再支撑不住,瘫软倒地。
唐毅冷眼看着涕泪横流的柳嬷嬷,没有半点怜惜地道:“把她扯下去,杖毙。”
柳嬷嬷鬼哭狼嚎地被拖下去,再不复往日宫中走出嬷嬷身份的骄傲跋扈,狼狈至极。
侯依雅被自己贴身嬷嬷的大手笔惊住,不过还是担心袖手旁观,柳嬷嬷会狗急跳墙,把她抖出去。
毕竟和刚刚那个丫鬟不同,自己事情都知道,糟糕的是老东西向来谨慎,这些年始终没有抓住她的把柄。迫不得已站起身求情道:“父亲,念在嬷嬷跟在儿媳身边这么多年,尽心尽力份上,饶了她一命吧!”
初梅故作羡慕状,“没想到弟妹与柳嬷嬷主仆感情这般深厚,面对偷窃财务的奴才都能宽饶。”
侯依雅恨得牙根紧咬,今日之仇她定要讨回,小声解释道;“柳嬷嬷在宫中一辈子,有些积蓄也是难免的,怎么能说偷盗呢!”
“恐怕弟妹不了解宫内情况,每月月钱,各位贵人的赏赐,加一起别说一辈子,即便三世也没有这个数。”
“如果不信可以把那些东西那道宫里查查,相信不用费多少功夫,便能有结果。”
这下侯依雅万不敢再求情,弄不好该死人说到做到,“若真在宫里偷了哪位斌非贵妃首饰,查出来还不把自己牵连进去?“
虽然担心柳嬷嬷将她说出,但咬住不认,相信没人奈何得了自己。
唐毅仍旧冷着张脸,没有缓和。
冯安安倒是极疼自己儿媳,劝慰道:“公爷消消气,柳嬷嬷年纪大了,再打真要断气的。”
唐毅冷哼,“这种狗奴才打死正好。”
嘴上这么说,还是心软。吩咐道:“找个人牙子,把那个老不死发卖了。便宜她。”
事情总算告一段落,唐毅眉头却依旧紧紧拧着,意味不明地瞧了眼冯安安与侯依雅婆媳。
最近发生种种样样指向二房,不是什么都不明白,只太过相信。觉得她们不会动哪些不该动的手脚,最近发生事情却不得不怀疑。
在主位上面色始终未曾有变化的老国公起了身,“人老了,坐这么长时间身体乏累,先回房了。”
将唐俭送出,唐云鹏拉着情绪有些起伏的初梅告退,携手回了自己院子。
二房一家绰绰不安地跟唐毅告辞,偌大正堂只留下深思中的莒国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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