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一章 千斤重雨

之间那滴雨水坠速极快,正甩落在那金盘之上,那金盘被这雨点一打,竟然不收青衡的控制,在空中翻了一圈才停了下来。

两个长老大呼一声“不好!”,刚才那雨滴撞上金盘的力量,竟然仿佛有千斤般重,顿时明白了这把伞为什么久割不破,这是一件天玄的灵器啊。

不,这伞的所散发出的并不是只是天地灵气,而是……仙气!

一件仙器!

如今他们明白过来已经晚了。

冰凌一指天空,俏皮地说道:“天时雨!来喽!”

紧接着,第二滴雨水又从那伞中甩出,随着那雨点越来越多,眼见淅淅沥沥地就要有一场小雨来临了。

而这每一滴雨水,可都有千斤的重量!

对于修为稍高点的行松门长老弟子来说,若是几滴雨水撞在自己身体上就跟没事一样,然而数十滴,数百滴,数千数万滴,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!

而且每一滴雨水,似是能够破开他们的真气般,在护体真气上砸出了**漾!

在平日里,这小雨如此下着,让人觉得清新怡人,但是在今日的这场小雨,却危险无比,这才让这些修炼木系真气的他们领悟到,原来这雨水不仅能滋养大地,孕育万物,还能毁灭大地,还能杀人!

青衡连忙将轮转金盘置于修为较低的弟子头顶,不老松杨进也取出一个布袋,将剩下的弟子也罩了进去,两位长老同时运气,身上的绿芒大盛,将那些雨滴挡在身外。

行松门本为小门派,不仅门派中弟子较少,法宝也不不多,能拿出来御敌的可谓更是稀少。

像这种小门派,往往成就元神成为人仙的几乎未有,都是希望通过修炼能增长数百年的生命这就已经足以了。

而行松门修行为木气,本意为如同树木般生长千年万年,获得更久的寿命,生命越长,越是有可能遇到仙缘奇遇寻得仙之大道,这类真气生命力繁荣,然而对敌却不如其他门派。

这行松门中的弟子长老都艰难抵挡,更别说那罩在方天印中的屠秋了,方天印本身就已有损伤,经过这一顿雨点一砸,印石上的裂缝有加剧的迹象了,每时每刻,都有上百雨滴落下来啊!

而同样罩在地印之下的荫小小和老羊,却比屠秋更为紧张,他们两个没有什么抵挡的办法,这雨再要下下去,恐怕三个人都会被那雨点砸成肉泥!

屠秋只觉得手上印石不断抖动,看起来支持不了多久,连忙从符器囊中拿出那根骨爪,撤了方天印,却有一只张开的黑色大手挡在了他们头顶。

这鬼爪虽然坚固,然而屠秋自身法力不济,还不能将其原本威力发挥出来,转眼之间,这手就被雨滴压了下来,将下面两个人都压弯了腰。

屠秋满脸汗水,将身形展开,甚至不顾压制心中火毒,将所有魂魄元力都运转了起来,一时间虽能撑住,然而火毒在被放出之后也同样开始慢慢燃烧了起来。

疼痛让屠秋稍微分神,一瞬间鬼手也未有聚拢,便有一滴千斤重雨从手指缝隙弹跳进来,砸在屠秋背上。

幸好屠秋腰板挺直,这滴雨水便擦着屠秋后背落下,千斤重量将屠秋已修出第一重内劲的皮肤都扯破,留下了一道鲜血痕迹。

老羊也心急,用羊角使劲向上顶,然而他的力道完全没有用处,反被大手压得抬不起来头,看屠秋青筋暴露,脖子都被涨红了,看是再也支撑不下去,他咩叫一声,快速地念出了一串口诀。

这乃是将钧天裂心爪镶嵌的两颗珠子催动的心法,这两颗珠子虽然嵌在骨爪上,却并非同这骨爪同为一体,他本想等着自己修为恢复些许就将这爪子夺回来,而现在就要被自己练就的大手压死,命在旦夕,哪里还顾得上这些。

屠秋连忙照口诀上所说的催动灵识,这白骨爪上的两颗珠子渐渐由暗转红,整个骨爪变成了一种殷红的颜色,虽然仍是苦苦支持,然而那大手却不再压了下来,不知谁人说了一声:“快上一旁的民舍屋顶,那里没雨!”

钧天裂心爪背手一抓,将两人一羊就提了过去,果然那小雨只下在街道上,在这屋顶上一滴雨水都没有。

屠秋狼狈地在屋顶一躺,只见身边的行松门弟子同样狼狈,一些弟子被飞溅的雨水打到,身上穿了几个血窟窿,两位长老更是身上血迹斑斑,奄奄一息,看来单凭真气无法完全将那么多的千斤重雨抵挡,更何况还要护着弟子,幸好在雨中所留时间不长,否则这一门派就要被灭门了。

两方相视一眼却没有动手,而是一齐将目光转向天空中的女孩。

那小雨一停,冰凌就执起竹伞,缓缓从天空落下,青衡冷声说道:“我们走!”

之前想要以武见理,然而如今麻雀见鹰,还敢展翅高飞?

他们从未听说过幽鬼宗还有如此厉害的竹伞,这可是一件仙器啊!就是人间的大门派加起来也并没有几件,就是自家掌门出手都无法同这女子较量。

“走?”只听冰凌身上传出一声冷哼,“仙官,一个不留!”

这话是从冰凌身上的令牌中传出,她点点头,将竹伞挥动,顿时十几个弟子被这竹伞追上,撞出了一片鲜血。

见到对方痛下杀手,行松们两位长老大惊,连忙指挥着弟子四散逃开,那冰凌也不犹豫,顺着每个人的身影追了上去。

这地面的黄土已经被这雨砸得翻了出来,在屋中躲着的人见到如此场景,不断传出惊呼,躲在窗边发抖,没敢有胆大的人开窗探头。

“之前冰凌只不过打断了他们几个人的腿,然而现在,为何又要痛下杀手,要杀去所有人?”屠秋站起身来,不解问道。

“因为那些人见了仙器!”阎火答道,“若是仙器出现这个事情在这些修士之间传开,那么肯定会有无数人贪图而来,到时候就不是杀掉这二三十人这么简单了!”

一柄仙兵的**,足可以让整个修真界发狂!

若是之前这些正派人还会顾及幽鬼宗威望,那么如今却是任何门派都会血脉膨张,想要将这仙器抢到手中!

前几道玄阴官能够多次降世而存命下来,也是有这仙器的保护,才能够全身而退!

冰凌虽然单纯,经过多次的降世,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,而在位五十年便能拥有仙器,这么好的运气背后不知有了多少奇遇。

“这也是葬仙官们做事低调,手下不留活口的原因!若是屠仙官仍认为保留人心善念能在这葬仙之路上走下去,那么总有一天会要吃亏!什么人该杀,什么人不该杀,不是人念可以决定的!”

阎火与屠秋从始至终便两句不投其道,都想要说服对方,如今看到另一位葬仙官雷厉风行的手段,阎火也不禁有些羡慕那位跟随冰凌的阎火。

屠秋不答,只是将心中残火缓缓压了下来,刚才那阵灼烧可是让他疼得厉害。

冰凌转眼便已回来,仍是笑吟吟的样子,似是并没有刚刚将一群人性命夺取的困扰。

“仙官,这个葬仙官也是同你一起到的?她可好生厉害!”想起刚才一幕,荫小小还有些心有余悸,说道。

“可不是,十分厉害啊,差点就要把我的命也给要了去。”屠秋狠狠冲地上啐了一口,他知道冰凌开了耳重境,能听到他所说的话,也不隐瞒心中不爽,嘴中嘟囔了几句。

冰凌嘻嘻一笑,说:“我哪敢谋杀同僚啊,我可不敢犯下大错哩,我本想吓吓那群人,看你那阵要破了,正想要收雨,谁知道你又变出一只大手出来,我只得看看你能挡多久,一时间忘了停雨,这可都是你的错。”

“我的错?”屠秋由不得不气结,心想同这些葬仙官讲道理简直是浪费口舌,冰凌是,微毫是,白自在也是,就是不知道其他的葬仙官有没有一个人味重点的。

“你那法阵和那古怪的大手从哪弄来的?”

“捡来的。”屠秋冷冷答道。

“哎~~这一个女的和那古怪的羊呢?”

“都是捡来的。”

“跟你说话真没有意思,你是在生气?那你就别生气了。”冰凌没心没肺地一笑,似是说句别生气了,这屠秋就会消气一般,说道:“我听阎火所说,有一个葬仙官朝这边来了,不用想,也知道是你了。”

“哦?为何不是白自在?”

“其他两个人我都清楚,白自在若是知道幽鬼宗出事,肯定会第一时间跑去那幽鬼宗心王潭,去找那掌门说个清楚,而微毫姐姐,却是每次不到葬仙时日都不会出来,找个地方清养去了。何况像这样慢吞吞的赶来速度,除了你还有谁?只是没想到,你还真敢来这地方寻仙。”

屠秋冷冷地看了这女孩一眼,说道:“敢,我怎么不敢?”

他刚到幽鬼大殿之时,这女孩就是他见到的第一个葬仙官,留下一句自己毫无命道的话就走了,完完全全地轻视自己,或许自己先一步死了,才能让这些葬仙官葬鬼官们安心说道:果然是如此。

该是这样?自己就该是被这些人等待着丧信,连拼搏一次都该不敢?

看到这眼神,那冰凌愣了一下,转而哼了一声,说道:“那就随你吧,这群人前来一番捣乱,让我连在此处逛逛的心情也没有了,我还是去其他城里转转喽~”

冰凌在位五十多年,几乎七八成的时间都是在幽鬼大殿渡过,虽然不同于屠秋整日闭门不出的那般修炼,然而幽鬼大殿对她来说仍是太小,每日来去游**也不让走过界山,十分憋闷了,降世的机会有时候要好几年才会有,所以每次来到人间都要好好玩耍一番,毕竟这里没有幽鬼大殿那么多限制,也没有人管着。

她这般大度来去,屠秋也只能干瞪眼,这么被她一闹,恐怕在这村中探查地形的时候,这些居民仍是不敢出来,不仅不能边问边转,连自己在附近住下好好静养也不行了。

冰凌突然回过头说道:“自这里往东走上二十余里,有一座长满草木的死火山,那山口处已经结冰,是我无意中发现的地方。看那附近的痕迹,似是什么奇兽之前修炼的地方,那奇兽恐怕已经修出人形走了出去,洞中充满灵气,正适合你如今的修为修炼,何况你身上留有火毒,那冰湖中也是疗伤最好的去处。

她之前所说的话令屠秋心中不快,所以也不提帮忙去除火毒一事,没想到对方说了一个适合自己清修的地方,此话说完,她不飞天遁地,却是执伞漫步而去了。

这老羊盯着那慢慢走远的背影,心道:恐怕这个屠秋是葬仙官的事情是真的了,只是这女的虽未修出元神,然而施法之间法力却悄无声息,似是元神的高手才能做到!那把伞更是厉害,未使任何自家神通,就有如此的威力,就是那最佳状态的钧天裂心爪也是远远比不上的!况且两个结成金丹的高手,就在这么一抬手的功夫就给干掉了!

说这种人是葬仙官,我还是相信,虽然还不及我为人仙时的修为,然而有了那把仙器,却也能够在全盛之期的自己走上百十个回合!只是一眼就能给人莫大的压力,深不可测!

这便是仙器!

如此的仙器怎么能落到一个小女孩手上,他想也是想不通的。

这屠秋肯定修炼与那女同宗,若是如此,也不知是这小子修炼的快,还是自己修炼的要快上些,刚刚的一小会儿功夫,他的修为竟然就能增长些许,这葬仙官的修为增长真是无法估量,自己岂不是要一直无法报了此仇?

正想之间,他身上的生奴法勒得内脏一阵颤缩,这主人盯着他问:“老羊,这钧天裂心爪还有什么法诀没有透露,赶紧趁现在都说出来。”

老羊痛苦地在房顶上屈膝打滚,连声说道:“没有了,真没有了!”

屠秋自知他说的是实话了,这才将他放开,说道:“既然之前有,为什么不告诉我?罢了,既然事已至此,那就去那座山上看一看。只是以后若是再说我坏话,我仍要让你尝点苦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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