伙计一惊,看着小灰惊讶道:“它?它能喝多少?”
张小凡轻轻伸了一下两个手指头,道:“先拿两坛吧。”
伙计忽然冲张小凡笑道:“客官,你是在说笑吧!”
张小凡摇了摇头,而小灰双爪胸前一叉,大是鄙视这个伙计不该小看它。
伙计囔囔道:“一只猴子能喝酒?还能喝两坛?两坛酒多的都能把它泡起来了,这打死我也不信!”
张小凡瞄了小灰一眼,道:“你不要小瞧猴子,更不要小瞧他。”
伙计火气上来,怒道:“它今天要能喝下两坛酒,今天这吨饭不管你们吃多少,我都不要钱了!”
张小凡轻皱了皱眉,道:“这里你能作主吗?”
语气间就是在说伙计的‘官’小,只能说说大话而已。伙计气上心来,大声道:“今天老板不在,我就是老板,一切我说了算。”
这里的吵闹引来了一群人的围观,张小凡神色从容,小灰仰首搭脚,好一个神气扬扬的神态。只有伙计一人面色发红,窝着火气。
张小凡看着小灰微笑一下,道:“这样吧,如果你输了,只要找酒叫他喝个饱就行,酒钱我照付。”
伙计顿时答应,道:“好,如果它喝不完,你、你、你……”
伙计‘你你’了半天,才想出了惩罚的办法:“你就把这饭馆给我打扫一遍。”
在伙计想来,这打扫饭馆,就是他最累的工作了。
张小凡一口答应。这饭馆怎么看,也比当年大竹峰上的房子要好打扫吧。
伙计见张小凡答应,不顾周围人的劝阻,直身进到饭馆后房,拿酒去了。看着他的样子,张小凡轻轻笑了。
转头看看小灰,还是那一幅得意洋洋的样子。
不一会,伙计就搬出来了两大坛酒,在张小凡的桌子上一放,冷道一声:“喝吧!”小灰也不客气,自行打开酒坛的封口,当着众人的面,把猴脑向里一爬,“咕咚咕咚”喝了起来,不顾样子礼节,倒有点羡煞旁人了。
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,好笑的围望着小灰。张小凡如受冷漠般,一边独自吃着菜(菜是后面又要的)。
小灰的肚量,可不是两坛酒,哪怕是两大坛酒就可比的,没多大一会,就见底了。看小灰的样子,跟没事一般,抱起空酒坛晃了晃,再把坛口转向那个伙计,好象在提醒他,已经没酒了。
那个伙计瞪大了双眼,满脸的不可置信。张小凡缓缓站起,面对着他,微笑道:“请搬酒去吧。”
伙计咽了口口水,心有不甘,又转身走向了饭馆后房,继续搬酒去了。
围观的人都不肯离去,想是有心看到低,瞧一瞧小灰到底有多大的酒量。而小灰是有酒就喝,仿佛永远都喝不够。再看张小凡是微笑不止,难得有一个愿意来回跑腿搬酒的人,自是会让小灰喝个够,算是论功行赏吧!
那个伙计却是大大的不甘心,他就是不信淹不死这只猴子,搬了一坛又一坛,最后库存的四大坛,七小坛,外加三壶酒都光了(本来就是小店吗),可是小灰却还只是有一点晕呼而已。
伙计一气之下,就跑到了别的地方去拿酒,可是酒是拿回来不少,却也只是徒劳无功,小灰还是站在桌子上,冲他“吱吱”大叫。
就这样过了一阵后,伙计渐渐知道了小瞧猴子的下场,私下粗略一算,这几个时辰内,小灰大约喝下了十八大坛酒,心下一阵恐慌。这一次他出去,却没有抱回来酒(估计小镇上的酒也全没了),而是带回来了一个人。
伙计拨开众人,伸手一指张小凡,大声道:“仙童,就是他,是他使用妖法,把全镇的酒都变没了。”
众人一听‘仙童’这个名字,纷纷让开通道,恭敬的低头行礼。
在玄铜殿修行的人,镇上村人称之为‘仙人’。而这个‘仙童’,就是山上那些修行人的弟子了。这些人还未成‘仙’,又在玄铜殿里住着,听仙人差遣,自然就是仙童了。
听着伙计的举报,这个仙童走上前来,看着张小凡的背影一呆,惊疑的道:“你是谁?”
张小凡也是一惊,听声音有些熟悉,站起转过身来一看,微微惊愕后自是一笑。
而来的这个仙童,只有一身似道非道的道服,连一个法宝都没有,见到张小凡面后惊喜一笑,他正是在空桑山上与张小凡有一夜之缘的杨焰心。
杨焰心张了张嘴,不知道该叫什么好,最后只生硬的叫了声:“前辈。”
张小凡笑道:“我说过的,不要叫我前辈。”
围观的人惊疑望住张小凡,对张小凡的身份大是疑惑,尤其那个伙计更是丈二的和尚,摸不着头脑。杨焰心侧身对他怒道: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那里来的怪物妖孽,你给我说清楚!”
伙计大惊,到:“这、这就是、就是……没……没有,没有妖孽。”
伙计本来要说是张小凡的,可是杨焰心的怒眼一瞪,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
杨焰心顺势随便训斥了他两句:“没有妖孽还到处造谣,诬陷他人,真是一个不务正业的叼民,还不快走。”
伙计气火尚存,指着张小凡低声叫道:“可是他、他、他……”
杨焰心怒喝一声:“你再不走,我就把你抓到山上关起来。”
伙计顿时无语,灰溜溜的走了。
张小凡看着伙计背影,对杨焰心道:“他跟你说了什么?”
杨焰心看看张小凡,又看了看抱着酒坛的小灰,笑道:“哈哈,他说镇上来了一个黑衣妖人,还带着一只妖猴,逼迫他搬出了全镇所有的酒,并使用妖法,把酒全放进了这只妖猴的肚皮里。”
杨焰心顺语一指小灰,小灰这时有点晕旋,看有人指它,不解的挠挠头,转向张小凡。张小凡听完后笑颜露开,看着自身几经折损的衣服,再加上小灰的酒量‘展示’,被认定是妖人也在情理之中。
周围的人见没了热闹好瞧,就在杨焰心的几句话下,都散去了。
张小凡笑了几声,道:“我们只是打了个赌,他输了,所以要负责一直搬酒来。”
杨焰心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,道:“原来如此啊,我也说您不是那样的人,这个伙计还真是可恶。”
张小凡又次坐下,问道:“你我只不过一夜之缘,你又如何料的我不是妖人?”
杨焰心干笑了一大会,才慢慢地道:“这……可能就是直觉吧,我一直都很相信我的直觉,所以也相信你不是、坏人。”杨焰心本想说妖人的,可一细想,又用了‘坏人’两字来代替。
张小凡要是还是十几年前的那个他,一定会认定杨焰心是个率直、可以信任的人,可他再也回不到以前了,没有了那种感觉,只轻道了一声:“坐吧。”
杨焰心想推脱几下,可还是直接坐了下来,面对张小凡,轻问一声:“一个月多不见,不知您去了哪里游历了?”
张小凡微惊,道:“一个月多了?”
杨焰心不大明白张小凡的意思,只点了点头。
张小凡暗惊自己在死灵渊中待了一月之长,竟还以为只有半月不足,自嘲一笑,又没了话语。四下人群已经散尽,杨焰心坐在对面看了半天,忍不住又说道:“你为什么不奇怪我会在这里,也不问我修道的事。”
张小凡慢慢吃起了菜(毕竟填饱肚子才是第一),冷道:“你在这里自有你的原果,与我无关。你的修为也要看你的造化如何,我已传完,强弱成败皆由你定。”
几句话说的不快不慢,盖住全面,叫杨焰心在一边也说不上话来。
又安静一会,杨焰心又自言说道:“我的改变都是因为你,你就是我的师父、恩人,我认定了你,不管未来怎样,只要你有事,我一定都会站在你这一边,就算是付出生命。”
杨焰心话语逐渐坚定,最后的话是如誓言一般的说了出来。
张小凡停下吃菜的动作,看着他,道:“你太年轻了,你要知道,承诺不可以随便许下,有时候它会令你肝肠寸断、痛不欲生。”
杨焰心皱皱眉,面上是不知道该笑,还是该哭。再一看张小凡,问道:“你有过这样的感受?”
张小凡也看着他,忽然一起手,又开始吃菜了。
杨焰心尴尬一笑,道:“反正今天这个承诺我是定下了,并且会用我的一声来捍卫它。”
他的样子,很像许多年前的那个身影。
草庙村寒风中的那个身影。
“吱吱”两声轻叫,张小凡与杨焰心一看,原来是小灰跑到了凳子上,四爪平展躺在上面,两句叫声算是提醒,随后后脑勺一仰,呼呼大睡过去。
满肚酒水,躺窝洒脱,看样子睡的极是舒服。张小凡看着小灰的可笑样子,还过神来,转开了话题,说道:“你离开空桑山后,修行情况怎么样?”
见张小凡跟自己说话,杨焰心喜出望外,答道:“你传我的那套法门真是太好了,虽然练气时有点苦楚,气运不顺,到现在还不能发挥威力,但是我知道我的身体经络正在变化,只要火候一到,我就可以爆发出比他们更强的力量。”
张小凡轻念一句:“他们?”
杨焰心也一错愕,道:“在我修练三合玄法的第十天,这山上的玄铜殿终于收下了我,所以我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。”
杨焰心说着站了起来,还洋洋得意的,把身上不成道样的道袍一展,更有几分滑众取丑的笑样。张小凡轻一淡笑,道:“那个三合玄法,是你取得名字?”
杨焰心又坐回凳子上,把笑容一收,道:“是我擅自取得名字,可以吗?”
张小凡淡道:“此法既然已生,自然就该有个名字,三合玄法也正好合乎其意。”
杨焰心刹时又现出笑容,道:“我按你的吩咐,是偷偷练的。今天玄铜殿里的那些师傅师伯们,都去狐岐山搞什么会盟去了,所以我来下山转转,不想遇到了这样的事,更巧是的遇到了你。”
张小凡猛地一怔,讶道:“狐岐山?他们的会盟?这是怎么了?”
杨焰心“啊”了一句,疑答道:“你不知道吗?魔教鬼王宗在狐岐山聚齐,欲想死灰复燃。正道诸家得到消息,齐赶往狐岐山一带,准备把鬼王宗连根拔起,永除后患。”
碧瑶现就正在狐岐山深谷内。
鬼王宗与正道两股力量突然侵入……
一股不详的感觉瞬间走遍全身。
张小凡猛一下站起,大声惊问:“这是什么时候的事?”
杨焰心没料到张小凡的反应会如此之大,惊慌的回答道:“正道诸家比我们早几天前,就赶往了。我们收到消息晚,所以今天才出发。”
张小凡一把抄起沉睡中的小灰,快速越出门外,在镇中村民的目瞪口呆中,一道黑光冲天而起,向远处飞走了。
杨焰心跑到门口看着黑光急速腾起、快速划过、迅速消失,神态是又惊奇又羡慕,最后耸耸肩,轻道一声:“这是怎么了?”
展开全部内容